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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死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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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夏季,天氣便憋悶的讓人窒息,遠近沒有一絲聲響,這讓整個瀞靈廷透露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壓抑氣勢。

流魂街接二連三的發生居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事件,在屍魂界鬧得沸沸揚揚,因為人死後靈子化的情況,衣服也會一起消失,但這樣只剩下衣服,是無論如何不會在正常情況下發生的。

“這樣的氣氛,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京樂似有感慨的說著,拿起酒瓶將眼前的兩個酒杯斟滿,即使身處十三番隊的雨乾堂,天氣依然燥熱,耀眼的陽光灑在樹葉上,閃閃發亮。

浮竹稍稍解開衣襟,隨口應了一句。這樣的天氣,就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一般,浮竹在內心想到,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隨著清涼而略帶甘甜的灑水,浮竹才感到心底的浮躁淡下不少。

但這樣的感覺,在來人出現時,消失到無影無蹤。

“京樂隊長,浮竹隊長,總隊長傳令。”

來人恭敬地說,是裏挺隊的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

藍染像往日般落後幾步跟在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身後,這樣的距離在眾多番隊中並不常見,不遠不近,就像是刻意監視般,但藍染對此毫無在意,也許這正合他的心意。

他很清楚這時候總隊長的傳令只會與流魂街居民離奇消失的案件有關,終於不再打算當作一般事件處理了嗎,只要不牽扯上靜靈廷護庭十三番隊的尊嚴,流魂街即使死去幾個普通的整也是無關痛癢。

所以只有當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和副隊長久南白的靈壓消失時,才會讓山本總隊長嚴陣以待,賭上護庭十三番隊的尊嚴。

“浦原隊長,總隊長傳令。”

浦原迷糊著擡起頭,因為不排除流魂街失蹤事件與新的病原體有關,十二番隊也開始進行了徹底的研究,在這種時候,浦原猛然一怔,眼底沒有了絲毫睡意。

他急忙沖出了隊首室,寧靜的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日世裏呢?”浦原用力推開研究室的門。

“她——她剛才出發了。”隊員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一驚,其中一位搬著盒子的女孩小聲回答道,“隊長”女孩還準備再說些什麽,浦原卻已經匆忙從十二番隊的大門沖了出去。

不好意思,我覺得能將這件處理妥當的,只有日世裏你了,就靠你了啊,日世裏,浦原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這件事若是他親自去現場就好了。

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即使用盡全力卻依然毫無用處,如果他自己來就好了,這樣的聲音反覆在心中回想,震的他胸口發痛。

當浦原趕到一番隊時,其餘各番隊隊長已分列在兩旁,除卻被判定靈壓消失的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

“請您讓我去吧。”浦原氣喘籲籲的開口,如果這是他的錯,那麽就應該。

“不行。”

“我的副官現在正趕往現場,而我……”被明確回絕的浦原大聲反駁道。如今的現狀令他顧不上考慮他反駁人的身份。

“喜助”默站在一旁的夜一忽然疾聲阻止,“真不像樣,別自亂了陣腳,是你自己選了副官要她去現場的,對吧,你難道不明白你這樣驚慌失措也是對她的一種侮辱嗎。”

浦原露出震驚的神色,全身僵硬的佇在原地。

“好了,別傻站在這裏了,來這邊排好隊列吧。”八番隊隊長京樂拍了拍浦原的肩膀,將他拉到身側,終於來了嗎,京樂站回原地隨手壓低了帽檐。

上弦月的夜晚,低沈厚重的雲在夜空中繾綣,逐漸吞噬僅有的月明,三番隊隊長鳳橋樓十郎,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七番隊隊長愛川羅武,以及八番隊副隊長矢胴丸莉莎,鬼道眾副長奉命趕往流魂街調查九番隊隊長和副隊長靈壓消失事件。

即使全無招架之力,日世裏卻依然極力躲避,沒有拔刀的意圖,怎麽能夠拔刀,眼前的巨石被人用拳頭打的四分五裂。

“不拔刀可是會輸的。”襲來的拳頭被無形的氣壁擋住,空扯住日世裏退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而僅在瞬間,無形的氣壁被更加猛烈的攻擊打碎。

“你是誰?”日世裏立即詢問。

“我只是被浦原隊長請來幫忙的。”空溫和的回答著,簡單輕松的語氣與周圍肅殺的氛圍格格不入,而實質上,在感知到其他隊長們靈壓的瞬間,也只有空一人明白,形勢是如何緊迫。

星野君這時候請我來幫忙,但是,做出星野君所說的那種東西可是很費時間的。——在這種時候,即使不出現世任務也不會有人察覺的吧,——所以,做為交換,流魂街的事就拜托給星野君。

原以為這樣的事情會不了了之,但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的失蹤就像一個信號,加重了空心中的不安,直到確切感受到幾位隊長級別的靈壓,她才瞬間醒悟,這是怎樣一個龐大的陷阱,從始至終,那個人需要的就只有這幾位隊長。

繼續呆在這兒可一定不會有好事情發生,空在心底想到,但卻依然對趕到的平子及眾位隊長恭敬的行禮。

“星野——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平子露出懷疑的神色,他可是記得這位星野五席如今應該是在現世。

“抱歉,隊長。——因為在出行前遇到了浦原隊長,那麽,——我先告退。”

“等一下”平子阻止了空的動作,僅憑剛才的觀察,星野也許並沒說謊,她和日世裏的位置能說明這點,但是,一個五席卻能救下身為副隊長的日世裏嗎。

雖不如對待藍染般,但平子對星野的信任也寥寥無幾。隨即平子面上的懷疑被震驚取代,那是對忽然出現的敵人的驚訝,其他幾位隊長也對出現這樣的一幕感到不可置信。

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不,那假面,靈壓,都是虛的狀態。

空默不作聲的退到一旁,有幾位隊長在,全然不需要她的幫忙。而在幾位隊長逐漸落於下風時,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出現在這裏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跟隨藍染躲在暗處的市丸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當熟悉的淺栗色身影出現時。這可該怎麽辦呢,星野五席可是並未按照計劃離開屍魂界呢,市丸惡意的彎起嘴角。

藍染溫和地微笑,深棕色的眼眸波平浪靜,在市丸詢問後,針對幾位隊長的虛化已初見端倪,“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銀。”

真是惡趣味呢,連最後打擊的機會都不放過,市丸在心裏想著,刻意落後幾步跟上藍染的步伐。

隱藏在暗處的三人逐漸顯露出身形。

九番隊的隊員,難怪會選擇九番隊的隊長,空將目光停留在身著九番隊隊服的東仙身上,但很快便被迫的低下頭,白色的物質瞬間從眼眶湧出,身體不堪重負的壓低,單膝跪倒在地。

“離風——請回來吧。”空艱難地小聲開口。

樹葉被風撩起發出沙沙的響聲,涼爽的混著靈壓的微風從空地刮過,在空賴以支撐身體的右手形成斬魂刀的形狀。散落四處的靈力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已覆蓋住半面臉頰的白色物質才停止了迅速的擴散。

空搖晃著身體從原地站起,慘敗的景象清晰的呈現在眼中,幾位隊長和副隊長的靈壓已全部被虛取代。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平子隊長,請至少冷靜下。”空看向同樣勉強維持意識的平子說道,不能保持平和的心態可是件很麻煩的事,“在這裏看見藍染副隊長真是件令人驚訝的事情。”空面無表情的看向藍染。

“虛化已經進行到那種程度,——你還能——”藍染稍微流露出詫異的神情,“要回來嗎,空?”

“說什麽‘回來’,我們可是從未在一起過呢,藍染副隊長。”

“是嗎——那麽是什麽使你義無反顧的站在了浦原隊長的立場上,對你而言,已經覺察到這裏的問題,卻依然要接受浦原隊長的要求。”

“互利互惠而已。”空打斷了藍染的話,握緊手中的斬魂刀,如果情緒的不穩定能促進虛化,那麽變若水的效果也是如此,她就像是亡命的賭徒,拿生命來賭浦原喜助的能力,不,來賭崩玉的能力。

她需要崩玉,即使是要以這樣狼狽的狀態去接觸。

流魂街居民的消失事件最終以原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以及原二番隊隊長四楓院夜一的叛逃為終結,前往調查的幾位隊長、副隊長均在此次任務中隕落。護庭十三番隊損失近半數隊長,而鬼道眾則群龍無首。

擢原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為五番隊隊長,原七番隊副隊長一之瀨佐川為七番隊隊長。

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現世任務,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結果。

“伊川”千歲熏擔憂的喊道,而伊川對此置若罔聞,神情恍惚的沖出了房間,無論是誰都好,但是,為什麽那個人一定要是空。

只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曾經答應她會回來的人卻永遠消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陽光明媚的耀眼,卻依然有風不斷的湧入眼眶,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的哭泣。

“對——對不起”伊川對她不經意撞到的人低聲道歉,略顯滯凝的目光註視著地面,似乎稍微擡頭,便會有淚水奪眶而出,滑過臉頰。

“沒關系”溫和的嗓音在伊川的頭頂上方響起,溫暖的溫度從頭頂傳來,“是在為空的死而難過嗎,以空的性格,見到伊川桑現在的狀態,應該會更難過。”

“嗯”伊川近乎喃喃自語的應道,用雙手胡亂的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謝謝您,藍染隊長。”伊川擡起頭,纖細的脖頸掛著翠綠的玉石。

市丸看向伊川離開的背影,露出惡意的笑容,未做任何的言語走在藍染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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